送给我家国舅爷 @云雾绕山。
七夕快乐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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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中的大臣都说郭麒麟是个难得的好太子。
太傅于大人说,太子聪颖豁达,是个难得的治国奇才。
丞相高大人说,太子文采斐然,是个难得的文学天才。
将军孙大人说,太子运筹帷幄,是个难得的将帅之才。
可御史张大人不这么认为,张大人认为太子是个难得的…混球儿。
张大人尊名云雷,是当今皇后娘娘的表家弟弟,自幼进宫跟着姐姐,在宫里头住在宫里头学。
他长太子四岁。太子辈分上是他的外甥。
可这外甥身份矜贵,不似寻常人家。寻常人家他得管张云雷叫一声舅舅,可在帝王家,这个舅舅怎么样也得管郭麒麟行个礼。
这个混球儿格外喜欢仗势欺人。
在外头是那一副正派有礼的模样,关上门便扒他的衣衫,比起禽兽都有过之无不及。倘若张云雷敢说一个不字。郭麒麟就笑意盈盈的低声警告,太子有命也敢不从,您是想怎么着?
张云雷也有不吃这套的时候,大喊着老子不想怎么着,老子就不伺候。一反常态的这个混球儿就浅浅的笑着,甜甜的管他叫国舅爷,然后给他丢进卧榻,像个蓄势待发的小狼,攻击力爆棚,疯起来叫张云雷哭天喊地,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。
可这个混球儿也很好。
后宫之主,难免遭人妒忌,皇后的日子并不算安生。彼时,他是皇后的亲信,又是个小孩儿,好欺负,难免叫别有用心的人针对。
那次,他去花房给姐姐选花。夏末的花不少,那几朵小小的白花不起眼,但是很美。他指了那个问主事太监,太监说那个叫茶靡花。
他喜欢,便叫送过去。不巧来了几个别有用心的宫女儿,半道儿给截下,硬要送回自个儿宫里去。
本也不是什么大事,他深谙姐姐处世之道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本来就要回头离开,未曾想不过五岁的小太子小跑过来,指着那领头的宫女儿就骂。
“你是活的不耐烦了,知不知道这是国舅爷。而且明明是他先选的,你为什么要抢?”
奶声奶气的小孩儿插着腰,胖嘟嘟的脸蛋儿一脸正气凌然。
张云雷被逗乐了。
茶靡花花期很短,总开不过夏末。可那年的夏末,有一朵茶靡花开进了他的心里。
那年郭麒麟才五岁,他也不过九岁。
自此,两个人便熟了起来。
彼时圣上只有这一个儿子,太子没有兄弟,长居深宫多少寂寞,有了玩伴开心不已。他从不管张云雷叫舅舅,有时候叫乱了就胡乱喊声哥哥。
郭麒麟问张云雷,太子最亲的人是谁啊?张云雷说,不应该是你的父皇吗?
郭麒麟说不对,父皇最亲的人应该是母后啊。张云雷沉思了一会儿说,是啊,那么太子最亲的人应该就是太子妃吧?
郭麒麟就笑了,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欢欣。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太子妃这个名号。他对张云雷说,那你能做我的太子妃吗?
再后来,张云雷长大了,他不能留在深宫里头陪姐姐了。姐姐给他在外头安排了住宅。
临离开的时候是大暑,那年茶靡花开的格外好,张云雷到了属于自己的宅子,逛到后院,那里种满了茶靡花。
据下人们说,是太子爷安排种上的。
太子出宫最常来的地儿就是张云雷的宅子了。大事小情都能叫他跑上一趟。他开始懂礼节,懂规矩,他会和张云雷恭恭敬敬的叫舅舅,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奶声奶气管他叫哥哥了。还有承诺要他做太子妃的事儿,更是一个字儿也没有再提。
张云雷入朝为官,太子殿下为了避嫌,两人来往渐渐少了。
又是一个大暑。
夏天知了的聒噪声不绝于耳,张云雷睡不着,站在窗前瞧着外头开的极盛的茶靡花。
总有人说茶靡花不吉,因为它花期短,且夏末才开,又活不过立秋。有人称这是末路之花。
可是那又怎么样呢?
张云雷不明白。
那天郭麒麟来了,不知道从哪儿沾染了一身酒气。他醉的不省人事,因此敲响了张云雷府上的门。
不知道谁先抬了眼,目光便对上了。不知道谁先伸了手,彼此就相拥了。更不知道是谁的唇覆上了谁的唇,千言万语尽数吞了下去,张云雷没有醉,可是他假装自己醉了。
那天晚上,张云雷才知道了什么是他的末路。
夏日的蝉鸣并不动听,那个夏天哪里都是不动听的蝉鸣,张云雷被聒噪的声音吵的睡不着觉。
他想逃避这件事,自请离开都城,一去数年。
哪里的夏末都有茶靡花,因此他忘不掉他。
等他回来,彼时,郭麒麟已经是一个二十有一的大人了。按例律早就是该成家的年纪。即便不纳太子妃,侧室侍妾也该有几房。
可是没有。
回到宅子那一刻,他以为迎接他的会是一片荒芜。可是一切如初。包括后院开的茶靡花。
郭麒麟托人送来了一条条拿小竹片写的话。
他说,您再等等,等我长大,等我能做主。
您喜欢茶靡花,我叫城中种满茶靡。
到了夏末,我陪您从城东逛到城西,从城北走到城南。家家户户都有茶靡,家家户户的茶靡都为您而开。
莫说这茶靡只开一个夏末,哪怕只开一个瞬间。倘若您喜欢,您瞧见了,您笑了。
那就值得。
那天晚上张云雷做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梦。
他梦见自个儿住进了姐姐的宫室。
还梦见了满城的茶靡花。
春去夏来,茶靡花开。
夏去秋来,茶靡花败。
可无论春夏秋冬,茶靡花开,茶靡花败。
那个人却一直都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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